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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凱斯.唐納修 (Keith Donohue) 

                遠流出版 2007/5

《失竊的孩子》講的是兩個男孩(或一人一妖精)交換身分的故事,殘酷的是,這不是迪士尼經典故事中那種素未謀面的雙胞胎或長的很像的兩個人為了好玩而調換身分,而是西方古老的「調換兒傳說」的惡夢成真。妖精們到處尋找、窺伺著不乖的、不受竉的,或是心靈空虛的孩子,分工合作綁架他,其中一員化為與他一樣的形貌取代他的身分,而這個被取代身分的小孩就必經透過「溺水→重生」的儀式成為菜鳥妖精。本書以雙線分述的形式,交錯呈現互換身分的兩人追尋自我的人生旅程。

 

妖精偷走小孩的人生,乍看之下是殘酷的惡行,但對一個森林妖精而言,這卻是他不得不選擇的宿命──原來,妖精在近百年前也是一個人類的小孩,被別的妖精偷走人生之後被迫成為調換兒。一旦成為妖精,就會永生不老,他們雖然有些許法力,行動與感官反應比一般人類敏捷,但他們必須永遠避開人類(同時又必須從人類那裡竊取民生所需),否則就是死路一條。為了自保,妖精們必須自成團體,接受種種特定生活規範(不可和人類互動、不可以偷跑回以前的家),除非能找到下一個取代對象,才有機會脫離妖精生涯。然而,不能不尊重團體先來後到的順序,一個調換兒從成為妖精到真正取代人類,往往必須等至少百年的時間。所以,時間對他們而言沒有很明確的價值:人生既不會老也不會病,只剩下某個幾乎遙不可及的期盼時,除了讓自己活著,還需要努力什麼呢?

既然註定無法找回以往的人生,那麼過往的回憶同樣也變得毫無意義。「必須遺忘」形成一種妖精團體的共同約束。調換兒半自發半被迫地遺忘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放棄思考,不但忘了識字、書寫的能力,甚至連自己的姓名、父母親人或家鄉都只殘留隱約的不確定。空虛地活著,空虛地等待,只有在搜尋、監控可能的調換對象時,他們的生活才算有目標。然而,調換成功之後還是必須面臨很多被識破的風險。他必須隨著時間捏塑自己身體保持成長的模樣,必須和親友保持熟悉的互動,必須改變調換兒的積習(包括說話、動作),他更必須避開再次面對妖精的機會以免現在的親人受害。所有妖精變成的人類,都對森林妖精格外深惡痛絕。

亨利‧戴變成妖精A一袋,一方面必須融入妖精社會,同時也很想重回人類社會。從他看到紅衣女子的那一刻起,他的內心就不斷提醒自己曾經是人類。他自製日曆、請夥伴們幫他偷些書信紙張、和小黑斑結伴進圖書館唸書,從點滴閱讀的過程中找到與人類社會聯結。但是,不管再怎麼貼近人類,這種聯結依然必須保持偷偷摸摸,不能被人類發現。當亨利‧戴偶然看見自己的父親時,儘管他已記憶模糊,但父親卻幾乎篤定地認出了真正的兒子。可惜當時的A一袋已經聽不懂人類的話,加上已習於妖精對人類恐懼的本能,父子相會但無法相認。事後A一袋遭到夥伴們的毒打,痛苦之餘也認清了現實──不管再怎麼嚮往或懊悔,自己終究要安於妖精的身分。但A一袋並沒有因為這層覺悟和像其他人一樣空虛度日,他還是持續上圖書館求知,從文字的世界裡找到心靈的自由。

 

取代亨利‧戴身分的妖精,在童年時期的任務就是盡力融入亨利‧戴的角色,享受失落已久的親情溫暖,儘管被識破身分的恐懼一直都在,甚至他也擔心雙胞胎妹妹遭到妖精的毒手,但基本上他的童年過得還算如意。亨利憑空而來的音樂天分讓母親非常珍惜,但基於血脈至親的微妙直覺,亨利的父親一直對失而復得的兒子有所懷疑,只是苦無佐證,即便是偶然與真正那個已變成妖精的亨利相逢,一切都已枉然。亨利父親應該一直是心知肚明的,對他來說,承認兒子是冒牌貨卻是生不如死的抉擇──就算證實了又怎樣?能換回真正的兒子嗎?於是他迴避亨利的彈琴時間,與亨利互動冷淡,最後幾乎確認看見了已成妖精的真亨利,於是傷心的父親崩潰自殺,再也不必面對這一切。

喪父對亨利的影響在於他必須分擔家計,中斷了大學學業。亨利成為作曲家的夢想也就這麼擱置一旁,所幸愛情的力量讓他再次找到方向。亨利開始自己前世(成為調換兒之前)的尋根,始於對黛絲前男友布萊恩,同樣是憑著直覺的似曾相識,而後陸陸續續片斷的記憶閃現,亨利終於在蜜月旅行中找到重要的線索,知道自己就是古斯塔‧盎格蘭。

片段的線索當然無助於了解身世的關鍵,重點還是難在亨利完全無法向任何人解釋他為什麼必須追查盎格蘭家族,日後愛德華出世,亨利開始擔心妖精找上自己的孩子,加上無法對黛絲坦言的愧疚,還有對真正的亨利‧戴與戴家的愧疚,多重心理壓力讓亨利變得非常神經質。透過布萊恩母親了解盎格蘭家的悲劇後,他的情緒更緊繃到極點。然而,如同多數藝術家一般,亨利透過作品與演奏轉化了心理的創傷和壓力,一再目睹妖精示威的痕跡,反而讓亨利突破創作的瓶頸,《失竊的孩子》這首自傳式的交響曲,成了亨利調換人生的見證,同時,也是對A一袋、對黛絲的贖罪自白。

妖精們的生活信念僅為「為活著而活」、「等待調換」,所以他們刻意隱瞞與遺忘自己和同伴的身世。「我是誰」的疑惑一直存在於A一袋心中,其他人也未嘗沒有思考過,只是礙於團體規範,大家表面上都不說什麼。藉著棲息地被破壞,大家輾轉逃亡之際,琪薇和波瑪半自願地在超市被人類發現,從此一去不回;小黑斑在告知A一袋真正的身世後也飄然遠走。這些身體永遠不會長大的老孩子,不再甘於渾渾噩噩的漫長人生,或許各自的追尋不同,但期望改變的心情並無二致。

隨著時代的變遷,人類逐步入侵森林,調換兒的生存危機使他們必須揮別調換的傳統。妖精群體開面臨崩解,有人死了,有人出走,留下來的妖精,也開始轉變自己的思維。A一袋透過寫自傳追憶自己曾是亨利‧戴的人生,因為記憶模糊,加上時間邏輯混亂,當然是錯誤百出,其他妖精不忍心,終於告知他真正的身世。A一袋主動出擊找上亨利‧戴,復仇的念頭卻在看見亨利‧戴衰老、恐懼、神經質的模樣而動搖。人生無法走回頭路,就算毀掉亨利‧戴的人生,真正的亨利‧戴也無法創造更幸福的人生了。透過聆聽《失竊的孩子》,A一袋與亨利‧戴找到共鳴,得到彼此的諒解,雙重身分的兩人,從真心的寬恕中體會到自己必須放下過去,從現在出發,好好活出自己的路,為自己,也是為了所愛的人。

調換人生形同欺瞞親人,即使再怎麼天衣無縫,內心再怎麼感動,調換兒皆已無法100%投入真情。因此本書在親情的鋪陳著墨甚多,但是巧妙的是,愛情才是最後讓兩位主角找到人生目標的力量。黛絲之於亨利‧戴,如同小黑斑之於A一袋,如果沒有她們的支持相伴,兩位主角的人生應該都會失去光彩。相知、相惜、相容的真愛,只要存在過,就是永恆。

 

 

 

調換兒是一種在西歐民俗傳說和信仰中的生物。牠們經常被描述為、食人魔、精靈或其他傳說生物的後代,被秘密地以人類嬰孩的身份留下。調換兒的外觀亦可能是一塊樹幹或一段具有魔力的木頭,但會很快地衰弱至死。

人類嬰孩之所以會被帶走有以下幾個原因:將人類嬰孩當做僕人、對人類嬰孩的喜愛、純粹的惡意。人們最常認為是妖精換走了孩子。簡易的護身符可以避免牠們靠近。要擺脫調換兒,最好的方法是讓牠們發笑。這樣牠們的父母就會被迫領回調換兒並留下原本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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