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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儒家荀子一派主張「性惡」,認為「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為避免人性之惡泛濫,於是強調「聖人化性而起偽,偽起而生禮義,禮義生而制法度。」

  「化性起」的理論富含法治思想,後來荀子的學生韓非也的確成了法家一派的重要思想家。中國學術自獨尊儒家之後,尊孟貶荀,半吊子地實踐起荀子的「偽起而生禮義」,起偽卻不化性,於是成就了中國政治尊崇表裡不一,金玉其外的卑劣品格。

論人口論土地,中國一直是個大國,自從實施改良式的社會主義後,中國以低廉的勞力吸引外資,十幾年之內就這麼繁榮起來,成就「大國掘起」的驕傲。奧運、世博這類大型的國際活動,歡迎世界各地人士湧進中國一探究竟,也的確造成一股熱潮。然而,中國畢竟還是個共產國家,政府極權還是他們的基本堅持,只要牽涉任何民運、人權之事,當事者非死即囚,一介平民若是正好揭開了政客腐敗的內幕,那也形同叛國。鄭恩寵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原本是一個為平民百姓喉舌的律師,只因秉持良知揭發了政府高層人士的醜聞,竟被誣指犯了洩密重罪,坐牢完畢至今還被軟禁於上海自家公寓中!

同樣是極權國家,朝鮮直接擺明一副「我是惡霸」惡形惡狀,不顧千夫所指對韓國嗆聲挑釁,相形之下,中國聰明多了,一面大張旗鼓地用世博吸金,同時又無理囚禁著早已出獄的政治犯,完全不顧基本人權,欺騙世人如同家常便飯!這種表面風光的虛偽國家,談什麼改革或善意都是假的,如果天真的以為能和這種政府談什麼理性、對等的權益,只是暴露自己的腦殘而已!

(有意思的是,孔傑榮這篇文章居然和「富士康效應對大陸帶來的風險」刊在同一版面,看來中時還是有部分編輯尚未喪失個人良知)

 孔傑榮專欄   鄭恩寵還要軟禁多久

 每天都有幾十萬名的遊客湧入上海世博會,但曾經是律師的鄭恩寵,卻被禁止離開他的上海公寓。自從二○○六年六月他服刑期滿獲釋後,他的家就一直是他的監獄。

     十二位看守,包括穿制服的員警、便衣公安和他們雇的幫手,二十四小時輪流在鄭恩寵公寓的前門警衛室、大樓門口和走廊站崗。特意設置的監視攝影機,保證這周圍沒人能逃離員警的監控。已經是花甲之年的鄭恩寵,不能離開住所,除非員警傳喚他。從二○○六年至今,他已經被傳喚至少七十七次了,這些訊問的目的是為了警告他,訊問的員警有時還會毆打他。他的家被搜查過十一次,有五台電腦被沒收。他基本上不能上網,電話有時無法接通,就算接通也會被監聽。他的妻子被允許每天去市場,但都有人跟蹤。在「敏感」時期,員警不允許其妻子外出的時候,他們還會代鄭家購物!鄭恩寵有個還在讀書的女兒,幾年前當局明白告訴鄭家她在中國沒有前途,後來她逃到了美國。

     幾乎所有試圖訪問鄭家的記者和外國人都會被攔下來,我們其中一人四年前曾試圖拜訪他,也被員警阻止。但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在五月廿九日我們成功見到了鄭(雖然前一天的拜訪未能如願)。我們是最近十七個月以來,第一次見到他的外國人。

     五月廿八日,我們在大樓門口被便衣員警攔下。他緊張地用封鎖線攔住門口,叫我們離開,並喊了另外一位看守。當我們問,為什麼不能見鄭恩寵,那個員警咕噥著說,「今天那層樓有點事」,後來又說「今天公安局有點事」。他們就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當我們不斷追問關押鄭恩寵有何法律根據時,他們變得很不高興,說這不關我們的事。過了一會兒,他們告訴我們明天上午十點再來,這才結束了對峙。

     次日上午,雖然我們沒有抱什麼希望,但是決定再去一次。剛開始,新的一批看守叫我們離開。但是我們不肯走,堅持要見鄭恩寵,員警可能是擔心萬一有負面報導,會影響世博會,於是記錄了我們美國和臺灣的旅行證件資料,又請示了上級後,終於允許我們進去。

     鄭恩寵夫婦,以及住在同一層樓、鄭妻的弟弟,給我們熱情的歡迎。我們這次來訪使鄭為之一振,他激動地談起他的事業和不幸遭遇。文化大革命期間,他在紅衛兵派系內鬥中選錯了邊,隨後被流放到鄉下,十一年後才回到城市做一些工廠和政府的工作。一九八五年他開始學法律,兩年後通過了律師資格考試。一九九四年,當他開始代理主張住宅被非法拆遷的被害人時,官方開始拖延他律師執照按規定的年審。在二○○一年,上海司法局乾脆拒絕續延其律師執照。

     但是,鄭恩寵依然繼續為拆遷戶提供諮詢。在他揭發了一起重大房地產醜聞,牽涉到一位有名的上海大亨,以及中共高層和他們家人的腐敗行徑後,鄭在二○○三年五月被羈押,最後以「為境外(在美國紐約的非政府組織「中國人權」)非法提供國家秘密罪」被定罪。雖然政府號稱鄭提供的「國家秘密」是一起大規模抗議的事件,以及「內部」政府雜誌一篇關於拆遷案件的報導,但顯然的,對鄭的追訴是當局對其舉發房地產醜聞的報復。法院判處鄭恩寵有期徒刑三年、釋放後剝奪政治權利一年。

     二○○六年六月,當鄭恩寵服刑期滿獲釋,他的非法軟禁立即開始,現在依然看不出軟禁有結束的跡象。政府甚至沒有找任何理由來正當化對他的軟禁。儘管中國正在進行一些立法和制度性的改革,現實中卻沒有任何救濟手段可以還鄭自由。簡單的說,中國政府怕鄭恩寵。他現在仍不時通過秘密渠道發表有關土地問題和人權的文章,這或許解釋了為什麼政府怕鄭恩寵。如果他得到了自由,他無疑將會寫得更多、說得更多、做得更多。

     比起「被失蹤」的前律師高智晟,鄭恩寵幸運一些。他也不必像他的辯護律師郭國汀一樣被迫出走他鄉。但是比起許多依然可以出門上街的「維權律師」們(雖然天天被騷擾,也不被准許執業),鄭恩寵受到的限制更多。活躍的盲人「赤腳律師」陳光誠被長期關押,將於今年秋天被釋放,此後他是否也會遭遇相同的非法監禁?

     我們離開鄭恩寵家的時候,他送我們到走廊,那裏有兩個看守坐在沙發上。在他們旁邊放著一本《聖經》,看起來很不協調。跟許多「維權律師」一樣,鄭恩寵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他向我們解釋:「我給他們這本《聖經》讀,否則他們待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太無聊了」。他說:「這是我的信仰」。

     (作者孔傑榮 Jerome A. Cohen,紐約大學法學院亞美法研究所共同主任,紐約外交關係協會兼任資深研究員;作者陳玉潔,台灣律師,紐約大學法學院亞美法研究所研究員。英文原文請參www.usasialaw.org。紐約大學法學院亞美法研究所譯。)

 

美法學家孔傑榮衝破阻力探鄭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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